細碎的田疇在崇山峻嶺間連綿
云里人家長石村（美麗中國·尋找最美鄉(xiāng)村）
楊 暄 吳 曄
2013年05月20日
紫鵲界梯田云霧繚繞。 袁小鋒攝
長石村民居樸素實用。 楊篤易攝
制圖：張芳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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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，長石村。
朝霞將群山之尖抹成亮色，漸漸露出梯田的生動模樣：山嶺溝壑間，千層水網(wǎng)、萬疊田疇，或波光粼粼，或波平如鏡。村寨也醒了，雞鳴犬吠、炊煙裊裊，勤勞的山民已經(jīng)扛著板鋤上山，除草蓄水、翻土壘埂。
長石村的一天，就在這山水田園詩卷中，舒展開來。
村寨僻居深山，距離湖南新化縣城約60公里，處在8萬畝紫鵲界梯田的核心區(qū)。由于路迢且阻，長石村留存了傳承千年的風俗民情，以及那絕少雕飾的梯田萬千重。
觀梯田，自然要在山高眼闊處。村民說，海拔約1500米的白旗峰是不二之選。山路陡險，66歲的村支書羅崇旺一馬當先，當起了向導，嘴里還咬著一根野草，輕松的樣子。
長石梯田長而窄，最大的不過1畝，最小的只能插幾十兜禾。這些細碎的田疇，就在崇山峻嶺間連綿，在溝溝坎坎中延伸。面積不大，但坡度很高，一般在25度—50度之間，層疊于海拔500米至1100米之間，最多處可到400多級。層層疊疊，猶如天梯，拾級而上，天空觸手可及。若遇空山新雨，山谷里霧靄升騰，群峰間云海層生，胸中不由得生發(fā)出“高山峽谷，云里人家”的感嘆。
步移景換，一路上看不到山塘水庫，甚至連一條像樣的水渠都沒見著，但淙淙的水聲是不變的旋律。撥開草叢，山溪暗流。掬上一捧，清冽甘甜。
“我們從不為水發(fā)愁，山有多高、田有多高，水就有多高。”讓老羅舒心的，是一套自梯田成型起就存在的自流灌溉系統(tǒng)。山民只需在田坎的任一處挖一個缺口，或安一段竹筒、木枧，水便從上往下流，從這一丘流到另一丘。高山上、巖縫里、田坎間冒出的泉水匯成了一條常年不息的水道。山民不用操心，也無需打理，一切都是自動化。
長石梯田的歷史，已有上千年。據(jù)記載：所謂山田、高田，因依山“層起為階梯”，俗稱“梯田”。在宋代，這種梯田在湖南地區(qū)已經(jīng)普遍。宋人章惇在《開梅山》詩云：“人家逶迤見板屋，火耕蹺確多畬田”，正是對當時山民開發(fā)山地梯田的生動寫照。
千年以降，苗、瑤、侗、漢等多個民族數(shù)十代先民順山而居，墾辟出萬千層梯田。登高而望，遠山近景渾然一體，山山田水相映。梯田小如碟、大如盆、長如帶、彎如月，漫山遍野都是，裝飾、分割、補充著群山。無盡的弧線組成優(yōu)美的線譜，田埂邊汩汩流淌著悅耳的音泉。傳統(tǒng)的干欄板屋群落仿佛融在田間地頭，與山田、森林、流水渾然一體，既像一幅流動的農(nóng)耕圖，也是南方稻作文化與苗瑤山地漁獵文化融合的活的文化遺存。
清風習習，天色將晚。尋路下山，兩股戰(zhàn)戰(zhàn)。在村口李云珍大姐家討口茶水喝，發(fā)現(xiàn)村外熱鬧，村內(nèi)卻靜悄悄。李大姐說，長石村馬上就要被納入景區(qū)開發(fā)，梯田板屋都得保持原汁原味。老羅也說：“我現(xiàn)在最大的任務，就是維持住原生態(tài)。”已然動工的山路修建、即將到來的規(guī)劃方案，讓村民們充滿期待。“如果能開發(fā)好，收入就能提高一大截，日子也就好過了。”老羅們的愿望樸實而直接。
暮色漸漸蓋了下來，夕陽的光線將山尖照射成金黃色，隨后黯淡了。慢慢的，板屋融化在黑暗中，只剩下不甚明亮的燈光在群山中依稀可見，與天上星光難分彼此。
光暗交替，村寨寧靜了千年。
小貼士
怎么走 從新化縣城出發(fā)走漣溆公路一路向西，進入紫鵲界景區(qū)即到長石村。
吃什么 綠茶、柴火臘肉、豆腐丸子、魚凍、糍粑、甜酒、泥鰍鉆豆腐、三合湯等都是特產(chǎn)。
玩什么 長石村的梅山文化源遠流長，山歌、民歌、號子各具特色，梅山武術流于民間、原汁原味。
